高中学工农割豆收麦(五)
来源:潍坊晚报 发布时间:2023-02-27 17:03:15

合围黄鼠狼
高中时期,学习氛围已有起色,老师教课也有了底气,但学生学工学农的影子还在,同学们夏天则参加收割麦子,秋天则参加收割豆子。同学们住农家屋,吃农家饭,干农家活,又热又累,学校为了给师生鼓劲,还将学校广播站、大喇叭搬了过来,同学们傍晚坐在农家院里听广播。
高中教室宽敞通透 主楼石板诉说历史
工人新村小学是一排排的简易平房,转到潍坊二中,校园规模大不一样,大门直冲主楼,主路的东西坐落着一座座大小不一、高矮各异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小楼。
刚转来时,教室安排在路西一座二层楼的半地下室,很憋屈。到了高中十六级三班时,教室才换成主楼一楼一间有大玻璃窗、南北通透、实木地板的大教室。笔者清楚地记得,主楼拱门正上方单独镶嵌一块石板,上面刻着“建于1920年”字样。
学习氛围已有起色,老师教课也有了底气。但学生学工学农的影子还在,校办工厂有学生们的汗水,夏收秋收有学生们的身影。
镰刀一扔满地追 合力围歼黄鼠狼
1974年秋,同学们扛着铺盖卷,来到白浪河水库附近的红星公社东北董村,参加秋收割豆子。
每天早饭后,同学们就迎着秋风,踏着秋露,奔向金黄的大豆地。早晨和上午割豆子最好,秋雾秋露打湿了豆秸和豆荚,不怎么扎手,中午以后就变得尖硬,手就要挨扎了。
割豆子的前一两天还有股新鲜热乎劲,时间一长就不行了,头顶上的秋阳如夏天般炙热,重复着枯燥而又劳累的动作,无聊散漫的情绪在同学中传播开来。
这当口,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黄鼠狼,在豆子地里东奔西突。有同学见了大声喊叫:“快看,那里有只黄鼠狼。”一下引爆了男女同学的兴奋点,同学们干脆扔掉手中的镰刀,站起身四处寻找。尤其是女同学一会儿指向左边:“这里,这里。”一会儿指向右边:“那里,那里。”在女同学的大呼小叫下,全体男同学更像是打了鸡血,个个辗转腾挪、跳跃翻滚,扑向了四处逃窜的黄鼠狼。
黄鼠狼在一片喊杀声中急了,又跳又蹦地要冲出去。那时,男女生之间如陌生人,相互之间不说话,能一个心思追逐黄鼠狼,是很难得的。几个胆大的女同学甚至也放下镰刀,跟在男同学后面参与了围追堵截。
再狡猾的黄鼠狼也架不住一群人的围歼,五只黄鼠狼被打翻在地。
当同学们背着战利品往回走时,村民大都躲着我们。不乐意的还有生产队长,大意是在豆子地里乱跑,把豆荚弄爆了,豆子散落一地,到手的豆子没了。
返校后的写作课上,一位同学就这一事件还写了一篇叙事散文。老师的评语是:立意错误,描写失当;结构零乱,内容颓废。
这个同学弹跳力、爆发力极好,还会背越式跳高。一天晚饭后,他在住的大队部外用松软的玉米秸当垫子,竖起立杆架上横杆当跳高用的体育器材,又是俯卧式又是背越式地跳高。一帮同学看了很是羡慕,也模仿他的样子朝横杆背身一跃。殊不知,杆是过去了,却站不起来了,只因技术不得要领,不是崴脚脖子就是扭了腰。班主任一看立马下令撤了跳高摊子。
赴昌邑收割麦子 比拼写诗被广播
笔者那一届高中,由冬季毕业改为夏季,就多上了半年。
1975年夏天的一个早晨,同学们又从学校步行出发了,35公里的路程,到昌邑石埠公社参加夏季收割麦子。上半程,同学间嘻嘻哈哈,队伍还算整齐。下半程,气氛变得沉闷,队伍还拉得很长。又累又热,真是热汗长流,英雄气短。下午4时好不容易磨蹭到了目的地,众同学已是人困马乏,筋松骨软,疑似虚脱。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走这么多路,算是锤炼了一颗红心,触及了一次灵魂。
在割麦的七八天里,同学们住农家屋,吃农家饭,说农家话,干农家活,虽说是现学现卖,但做得蛮好。割起麦子来,照猫画虎般还算那么回事,只是又热又累。学校为了给师生们鼓劲,还把校广播站搬来,把高音大喇叭扯到村头的一棵大槐树上。白天,大队人马在麦地里挥镰割麦,大老远就能听到村头大喇叭传来的革命歌曲,或样板戏片段,或女播音员圆润甜美的播音声。晚上,吃过老百姓的农家饭之后(按统一标准交钱和粮票),同学们坐在农家小院里,摇着大蒲扇,树上的大喇叭里也开始了晚间广播。大喇叭除了广播割麦的新人新事外,还广播一些类似于挑水、扫院等与农民打成一片的小故事。晚9时结束前,还有一段这样的广播:“各位老师,各位同学,最后播送×班×同学的诗一首……”然后抑扬顿挫地来一首诗朗诵。
听了大喇叭里同学们写的诗,笔者想:“这就是诗呀,这样的诗我也会写。”当时才18岁,有点“你行我更行,谁服谁啊”的心态在作怪。笔者当晚就诗兴大发,半夜诗稿初成,方昏昏睡去。第二天一早,誊清诗稿后直接送到校广播站,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劳作,忙碌起来就忘了这件事。
当晚的广播就要结束时,大喇叭里照常播报一首诗:“老师、同学们,最后播送十六级三班陈平同学《战犹酣》诗一首。”接着就开始了声情并茂、字正腔圆的朗诵:“头顶烈日大又圆,猫腰狐步麦浪前。麦芒细长尖又尖,吹胡瞪眼手握镰。一把麦子拽过来,一撂撂倒一大片。心系红岩英烈志,麦子地里战犹酣。”边上的同学指着笔者说:“听,听,你写的诗,你写的诗,广播了。”然后,同学们笑倒一片。说实话,当时真不知道“犹酣”是什么东西,更不知道为什么要“战”它,还要必胜之。
多年后,笔者的儿子看到笔者在另一篇小文里也提到这首诗时,颇有些调侃地说:“老爸,你这小诗怎么有股子韩复榘的味儿呀。”
事后方知学校安排到石埠公社割麦子背后的深意,就是为动员上山下乡做舆论和行动上的铺垫。
责任编辑:邢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