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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知上瘾图书馆窃书(四)

来源:潍坊晚报   发布时间:2023-02-27 17:01:06

几个同学到图书室偷书。

  动荡时期,全国开始整顿,其中包括教育,可推荐上来的工农兵大学生基础薄弱,让高校教授很是头疼。笔者所在高中——潍坊二中又开始抓教学,开设学科竞赛等,但每个班都要开批孔斗争会,每人都要上台发言。笔者就是在那时突然生出求知欲,为此还跟同学一起偷过书。

  批判会发言不积极 班主任屡次来批评

  那个特殊时期,大学有一段时间没有招生了,直到1970年10月,才决定从工人、农民、部队中招收大学学员,学制多为三年制,俗称为“工农兵大学生”。虽然培养能文能武又红又专的大学生的想法是好的,但结果不理想,原因有多方面。

  1973年后,工农兵学员经群众推荐、领导审批即可,彻底免去考试录取这一程序,逼得大学教授面对部分小学水平的学生,不得不从一元一次方程教起,这就使“工农兵大学生”饱受诟病,当有人提起某人是工农兵大学生时,当事人自己就觉得尴尬。好在,1977年就恢复高考,步入正轨,该政审政审,该考试考试。

  说到“回潮”,是指1971年在全国开始的整顿,包含了拨乱反正的意思,教育也在其中。后面说到的笔者上高中要参加考试,就是此时“回潮”的标志性动作。在“回潮”期间,潍坊二中的老师们充分发挥教学特长,在学生中还开展化学竞赛、物理竞赛、数学竞赛,以赛促学,也算是那个年代的灵光一现吧。

  为此,班里还兴起给学习好的同学起外号,比如化学好的叫“门捷列夫”,物理好的叫“阿基米德”,作文写得好的叫“莎士比亚”,以示对科学家、大文豪的尊敬和以这些同学为榜样的态度。

  但又接连而来的“批林、批孔运动”“反击右倾翻案风”波及潍坊。那时候,每个班都要开批孔斗争会,每个同学都要上台发言。每次笔者都“等、靠、挨”,等全班同学都上台批斗完了,笔者才硬着头皮上台。为此,班主任戴老师屡次批评道:“就你个陈平,每次开批判会,都最后一个发言。”其实并非笔者政治境界高远,而是天生害怕上台,这也影响了笔者政治上的进步。1975年夏,眼看要高中毕业了,笔者还没入团,戴老师和团支部书记急了,找笔者谈话:“要是只看你为人诚实,团结同学,尊敬老师,学习上进,早就入团了,就是开批判会不积极拖了后腿。”然后又说:“快毕业了,不可能再开批斗会了,赶快写入团申请书,支部讨论你的入团问题。”就这样,笔者终于在高中毕业的前几天入了团。

  高中对学习上瘾 同学搭伙去偷书

  初中戴帽时,物理课本是“工业基础知识”,化学是“农业基础知识”,生物变成了“生理卫生知识”。

  到高中“回潮”时,“物理”又归了“物理”,“化学”又归了“化学”,但生物依然是生理卫生知识。当讲到男生、女生的生理卫生这一节时,聪明的生物老师是这样讲的:“同学们,下一节我就不讲了,自己看书。”其实,书上有示意挂图,还有文字说明。听老师这么一说,女同学羞得一脸红晕,低下了头;而男同学则假装不懂,还一脸无辜的样子。

  笔者在高中时,对学习这事,有点上瘾了,或者说有了求知欲,当碰到不懂的东西、不明白的事情,就特别想弄懂。每当碰到一个知识盲点能牵扯出十个盲点,就越想追逐这些后续盲点的真相。当手头上的书不能满足时,难免恶从胆边生——偷。

  当时昌潍农校根据要贴近农业贴近农村的要求,搬迁到了东郊的农村,空出来的校舍成了部队的师部。笔者一个同学的父亲是部队的团职干部,家就在师部大院里。有一天他悄悄地对笔者等三个同学说,离他家不远是原农校的图书室,书还没顾上搬走,关键是没人看管。一个星期天,大白天,这位同学把一干人等领到图书室后窗时说:“就是这里。”当时为什么敢偷呢?一是星期天,军营里也休息,院里人少。二是图书室本来就闲置,没人光顾。三是大文豪鲁迅借用他短篇小说《孔乙己》里的话说,“读书人窃书不算偷”。

  还记得,窃得的书中有一套自然科学丛书:《打开物理之门的钥匙》《打开化学之门的钥匙》《打开数学之门的钥匙》等,还有一堆忘了名字的书。记忆深刻的是,这几把“钥匙”在几年后恢复高考时,对偷书的几人发挥了不可小觑的作用。

  运动会重建师生情谊 全班为老师加油打气

  老师们在那些动荡的日子里曾受到不公正的对待,甚至人格侮辱。此时社会动荡已近尾声,为重建师生情谊,恢复师道尊严,在一次秋季运动会上,学校专门安排了老师的比赛项目,一上来就是女老师的百米决赛。

  秋阳下,爽风中,八位三四十岁的女老师英姿飒爽地站在起跑线上。只听发令枪一响,老师们齐刷刷地冲了出去。在全班同学“戴老师加油!戴老师加油”的呐喊声中,戴老师疾步如风地冲过了终点线,一举夺冠。全班同学高兴地起立大喊,掌声如雷。

  其实,在同学们内心深处,已重建老师崇高的地位和尊严。

责任编辑:邢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