献计夜袭敌营。张秀丽 绘

农活好把式。赵录甫 绘

　　高小毕业后，王尽美回乡务农半年，成了干农活的好把式。他更成长为一名有勇有谋的青年，献计夜袭北洋军阀政府围剿村子的先头部队，得到中华革命军马司令的肯定。进入大北杏村戏班后，他逐渐成为伴奏、演唱的多面手，并用戏班进行新文化运动的宣传。

　　秋收下地忙劳动 练就农活好把式

　　1915年夏，王尽美从枳沟高小毕业了，王新甫老师吹奏一首《苏武牧羊》为他送行，并鼓励他：“苏武被匈奴囚禁了19年，都不甘消沉，仍然坚持气节。王瑞俊同学，你回到农村也不要失去上进心，要时刻关心外面的世界。你要记住：无论干什么，只要有追求、有向往，就一定会有好前程。”王尽美坚定地说：“老师，您放心。我不会因为回乡务农就失去对人生的追求。在农闲之余，我会继续学习，还会找您请教知识。”王新甫听后欣慰地说：“这才是新青年应有的志向！只要有志向，就会有未来。我这里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着！”

　　王尽美回家不久，就与比他大一岁的庙后村的李五妹成了亲。

　　笔者一行去五莲县中至镇庙后村采访过几次，认识了党的同龄人李永华老人。据他介绍，李五妹是他的堂姑，李五妹每次走娘家时，都要到他家串门。因此，他与王乃征从小就认识，是好伙伴。后来王乃征到庙后村发动民众抗日时就住在他家。

　　李五妹的父亲李灵甫是村里的眼科医生，她平日里除了帮母亲操持家务外，还帮父亲给病人抓药。她贤惠、勤劳，董氏与刘氏对她都很中意。李五妹虽没上过学，但她对读书人格外敬重，要是遇到穷困的读书人来找她父亲看病，她经常不收钱。她嫁给王尽美，就是看重他是个读书人。

　　王尽美结婚不久，就到了秋收。经过一个秋收的锻炼，他学会了扶犁耕地、打埘梗、播种等农活，成为半个庄稼汉。当他去枳沟高小看望王新甫老师时，王新甫没有立刻认出他来，瞧着学生黑黝黝的脸，又穿着件黑夹褂，戴一顶毡帽头，还以为是个老农民呢。王尽美听了兴奋地说：“老师，我最愿意别人称呼我老农民了！我可以自豪地对自己说：王瑞俊，你这一秋没有白劳动，你不仅能读好书，还能扑下身子干农活，没有让村里人小瞧你！”回家后，他开心地告诉妻子，老师把他认作老农民。

　　半年的农村劳动，不仅没把王尽美累倒，反而让他的身体更加健壮；苦闷的农村生活不仅没有让他消沉，反而让他更加坚强与自信。这成了他战胜困难、不断进取的动力之源。

　　献计夜袭敌营 被传为英雄人物

　　1916年4月，马海龙率领着中华革命军占领诸城，宣布诸城第二次独立。诸城独立没几天，北洋军阀政府就派兵前来围剿。敌人的先头部队就在大北杏村北面安营扎寨。王尽美听说后，前去打探敌情。他看到敌人军貌松散，就想：要是趁敌人劳顿之机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该多好。

　　他顾不上吃晚饭，连夜奔向诸城县城，把这个想法汇报给马司令。马司令向他问了其他一些情况，蓦然站起来喊着传令兵：“立马传我的命令，全体官兵立即集合。”

　　在王尽美带领下，革命军在拂晓之前抵达了敌营附近。他想留下参战，马司令说：“这是打仗，会有生命危险，你快离开。”王尽美还不想离开，马司令举起枪，把眼一瞪：“快走开，不然我就开枪了！”当王尽美刚走到村后时，身后忽然枪声大作，火光冲天。革命军向敌人发起突然袭击了。

　　有人说是王尽美率领革命军偷袭敌营。很快，“王尽美带兵偷袭敌营”的故事，像风一样传播开来，并且越传越神奇，竟然把他描绘成一个骁勇善战的英雄人物了。

　　不管真假，夜袭敌营这事证明王尽美已经成长为一个有勇有谋的青年才俊了。

　　进戏班成多面手 宣传新文化运动

　　在回家务农的第二年，王尽美就进入了本村的小戏班。

　　每年入冬后，参加唱戏的村民就换上干净的衣服，从早到晚在村公所排练。其中不光有上年纪的，还有一些像喜庆这样的年轻后生。

　　起先，戏班子只是逢年过节唱；后来，村里有钱的人家办红白喜事也叫戏班子过去唱；再后来，外村人也邀请他们去唱。渐渐地，大北杏戏班子越来越有名气。每年从正月初二开始，在本村唱三天后，再去外村唱。从这个村唱到那个村，一直唱到出正月。

　　王尽美进入戏班后，先是负责吹吹打打，他除了用笛子吹《满江红》《苏武牧羊》等曲子外，还学会了拉二胡、弹三弦等。

　　他本就有音乐基础，再加上聪明好学，一些基本乐器很快都会用了。他身穿黑棉袄，腰间系着扎腰带，戴着顶毡帽头，端坐在戏台上，有时打锣，有时敲梆子，有时吹唢呐，俨然成了一个正经伴奏手了。

　　出了正月十五，戏班子开始试唱新排练的《刘海砍樵》。大家担心观众不愿看，就把它放在节目的最后。没想到，它竟一炮而红，尤其深受年轻人的喜爱。

　　王尽美在戏中演唱的是刘二愣，虽然只演“鸣冤叫屈”“对簿公堂”两段戏，但是他正义凛然、慷慨激昂的拷问引起了听众的强烈共鸣，反应空前热烈。“连狐狸都懂得知恩图报，何况人乎！”“狐狸都能大胆地去追求两情相悦，何况人乎！”这两句台词很快就成了人们的口头禅。剧中的刘二愣也随之家喻户晓，王尽美作为刘二愣扮演者也为众人追捧。

　　每场演出，全村老老少少全家出动，早早聚集在戏台前，人山人海，场场爆满。每唱完一出戏，台词很快就挂上了村民嘴边。

　　没想到生活贫乏的乡民竟对文化娱乐如此热爱。这让王尽美深刻意识到：乡民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愚昧麻木，他们也有爱好与追求，只是这个社会剥夺了他们这项权利。要是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受教育的好环境，他们很快就会进步起来。他还认识到，唱戏是对民众宣传的一种很好的方式，如果把一些新文化新思想编成戏曲，更容易让大众接受。

　　新的一年的演出结束了，王尽美带领小戏班的年轻人开始了新的使命，他们通过唱戏到集市、学校等地开展新文化运动的宣传。一支新文化运动宣传队在莒北、诸城西乡一带的乡村逐渐活跃起来。